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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流年-小说』垃圾箱里的玫瑰

来源: 文学语言汇 时间:2022-04-15

[看《蜗居》看新生代房奴]

“你说我们这得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啊?”小雯噘着嘴嘟囔着,歪着头看向身旁的小雨,“你看这买房子多难啊!”

小雨和小雯窝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看着都市热播剧《蜗居》,小雯的感触油然而生,身旁的小雨也学着小雯的样子,歪着头看着天花板,有模有样地学道:“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啊?”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看眼前的女友小雯,撇撇嘴道,“你看着买房子多难啊!”

“你坏啦,干吗学我?”小雯轻轻举手捶打着小雨,口气委婉道,“不过我们这房子的事情可真是一个问题啊,要是没房子,咱俩结婚的事情估计没什么戏。”

“雯雯。”小雨一本正经地盯着小雯,双手放在小雯的肩上,点点头一字一顿道:“相信我,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房子。”

对于都市剧场热播剧《蜗居》给这小两口带来的现实性的问题摆在眼前,不是不想早点结婚,而是没有婚房,这俩人的婚事就这么耽搁着,好在两人的感情一直都是坚不可摧的。

为了省钱买房子,小雨和小雯总是省着钱花,用很低廉的价钱买着很实用的东西,坚信着“钱要花在刀刃”上的原则,每花一分钱都会计算着,就是为了早日能买上婚房,然后甜甜蜜蜜地移居到新房过上舒心幸福的小日子,为了这个目标,两个人真可谓是进行了周密的省钱计划。

A计划:出门挤公车,有1.5元的坚决坐1.5元的,对于2元的空调车一概视而不见,如果有公差出去报销的差旅费,报销车费可以是卧铺的坚决是硬座,常常是站得腿都麻了,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婚房,小雨就抱着行李心满意足地笑了。

B计划:早餐男方吃两个包子,一荤一素,据说是为了营养搭配,饮食均衡;女方则是一个包子,外加半杯豆浆,另外一半当然是男方效劳了。午餐,因为公司上班的缘故,只能吃快餐,小雨那也是挑着能随便吃多少的露天摊贩,不挑食,可以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小雯则是吃着公司提供的免费茶点,一块蛋糕,一杯咖啡搞定午餐。晚饭,大排档一坐,两人一大碗麻辣烫或者是一份砂锅,你一口我一口吃地津津有味,很快就见着底朝天了。

“我吃饱了!”小雯常常是吃了几口就推说自己吃饱了,不然就是,“你看我都胖了,不行不行,我要减肥!”再不然就是,“我好困啊,想早点回去休息了!你快吃完吧!”

“你呀你,又瞎说。”小雨拧拧小雯的鼻子,哼哼着说:“你一半我一半!”说着,把碗里的加到小雯的空碗里。

“哎呀,你怎么这么罗嗦啊!”小雯忙着护着自己的碗,推脱着小雨的手,撒着娇道:“你吃吗!”

一双大大的眼睛就这么盯着小雨,眼里都是温情,看得小雨忙不失地放下碗,温柔的看着小雯道:“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看着眼前的小雨低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时不时地还抬起头来又一脸欢心的看着自己,小雯觉得好像有一种叫做满足的东西在心里面炸开,生出了花来,香气怡人。轻轻递过去纸巾,细心地为小雨擦拭着嘴角的油脂,“雯雯!”小雨紧紧抓着小雯来不及收回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道:“你真好!”

“是吗?”小雯的另外一只手拿着勺子敲上小雨的脑袋,嬉笑道:“知道我好还不快点吃得饱饱的啊?好帮我赚一套新房回来啊!快点!”

“遵命,老婆大人!”小雨埋头苦干起来,一顿晚饭吃得有滋有味,趣味横生,两个人的情感在这些个点点滴滴的勤俭节约的日子里面越来越浓厚起来。

[情人节怎么过]

“小雯啊,你们情人节怎么过啊?”同事小蔡推着鼻梁上的眼睛,好奇地问着眼前这个大家公认的男才女貌当中的女貌。

“我啊?”小雯敲击着键盘的手指停顿下来,身子连着椅子一起推过来,靠在小蔡的书桌上,撑着下颚道,“看情况吧。”

“哎,什么叫看情况啊?”小蔡抿抿嘴道,“你跟你那位好歹也是快5年了,怎么说也得好好庆祝一番,这事儿可不能马马虎虎的啊?”

“知道了小蔡姐,你先忙吧,这事儿您就别瞎操心了。”小雯好笑的轻轻推着小蔡道,“小雨知道怎么做的啦。”

看着小蔡忙碌的身影,小雯盯着电脑屏幕愣愣地发着呆,五年了,掐指一算,和小雨恋爱这么久了,好像每个情人节小雨都会给自己一个惊喜的,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有更大的惊喜呢?好期待啊!小雯处在自己的幻想中,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情人节,小雨会不会……“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熟悉的铃声想起,拿着文件赶回来的小雯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电话:“哦,知道了,那你先忙吧,记得少喝点,别把自己喝伤了。”放下手机,小雯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蓝天,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道:“小雨,我看好你哦!”转身又忙着处理文件去了。

踏着路上的积雪,踩着脚印子一步一个坑,小雯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路旁堆起了一些造型千奇百怪的雪人,放慢脚步一个一个慢慢欣赏起来,靴子踩着雪雪地发出咯滋咯滋的声响,压的雪地凸显出一个一个好看的鞋底印子来。

“对不起对不起!”一身破烂的男子,扛着一个破蛇皮袋,忙低头向着小雯低头致歉,身上的污渍星星点点,破烂不堪的衣服上缝缝补补的打着好几个补丁,总觉得电视上才看到的人,出现在眼前,小雯愣了一下,淡淡一笑:“没关系!”小雯虽是大城市里的人,却从未小瞧过任何乡下来的人,她一直都觉得那些人本来就不容易在这里立足,那就更不要去小瞧他们了,众生平等吗,这是她自认为的。

“哎呀,你的衣服弄脏了!”蓬头垢面的男子,放下手中的蛇皮袋,搓着手看着小雯雪白的羽绒服,眼神愧疚道,“对不起,这衣服很贵吧?”

“恩,还好啦。”小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40岁左右的样子,但是岁月沧桑的脸似乎比起实际年龄更加大一点儿,灰灰的手指甲,落在地上的蛇皮袋口子耷拉着,里面滚出来一两个废弃的饮料瓶,还有纸张一角,看来这男子应该是收费品亦或是捡破烂的,放下心中的猜疑,小雯要摇头,轻拍着羽绒服撇嘴一笑道:“没事的,你看,拍一下就好了。”说罢,转身匆匆离去,没让男子看到自己心疼的表情。

“这污渍恐怕还是洗不干净了!”回到家的小雯使劲的揉搓着白色羽绒服,嘴里喃喃道,“以后就一直跟着我的羽绒服喽!”

情人节转眼间就到了,大街小巷摆着许许多多的花,人声鼎沸,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亲昵地挽着对方的胳膊,去度过他们的新一个情人节。

“我回来了!”正在沙发上瞅着手机屏幕的小雯,一听得小雨回来了,忙跑到门口,接过小雨的公文包,柔声道:“老公辛苦了!”

“恩。”小雨伸出胳膊道:“来抱一个。”迎接这小雯抱上去的暖和,左手掏出一份报纸道:“现在这社会哦,你看!”

“现实版《蜗居》”头版头条的23号的生活文摘报上面赫然印着这个大标题。小雯看着标题,迅速的浏览了一下,感慨道:“真是的呀,这房子真是要人命啊!”

“所以啊,我们要更加努力啊!”小雨说着,径直走向卧室道,“我好累啊,先休息一下。”

“哎!”没拦住小雨的脚步,小雨走进卧室倒头就睡。

“夏小雨,你给我起来!”小雯上前,一把揪住小雨的耳朵,往床沿上一坐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没忘记啦。”小雨起身,轻轻刮了一下小雯的鼻子道,“我们出去吧。”

“恩!”小雯点点头,牵着小雨的手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怎么样,刚才的东西好吃吧?”小雨牵着小雯的手,并肩走在大街上,“这顿晚饭吃的够饱吧?”

“恩,好饱啊,嗝!”小雯打着嗝拉着小雨的手晃悠晃悠着,仰起脸来一脸期待的看着小雨慢慢道,“那饭吃完了,还有呢?”

“还有啊?”小雨抓耳挠腮道,“没有了吧,你看天都黑了,咱们也该回家了!”说着,还一脸认真的拉着小雯的手就要往回家的路上。

“大哥哥,买花吗?”卖花的小女孩走过来,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清澈的稚嫩眼神盯着小雨看。

“那好吧,就买……”小雨看着小雯的脸拉下来,忙从口袋里掏出零钱递给小女孩道,“一支玫瑰花。”

看着小雨塞到自己手里的一支还没有完全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小雯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扭着头,别过去,放下牵着小雨的手,自个儿走在前面道,“夏小雨,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雯!”小雨紧紧追上前去,急匆匆的喊道,“你别走啊,你等等我!”

“小雯,你这么急着要去哪里啊?”突然,一身名牌的同事阿娜出现在自己眼前,小雯抬头就见阿娜笑着看着自己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皮特。”

“你好!”小雯处于礼貌地打着招呼,才发现阿娜手上一大束玫瑰花,愣愣道,“这束玫瑰花好大啊!”

“我都说了干吗买这么多。”阿娜笑着看看自己的男友道,“但是,他非要给我买999多玫瑰花,我都嫌他浪费!”

“嗖!”小雯随手把手中的玫瑰扔进了身旁的垃圾箱旁边。

小雯真的是觉得好像有一盆凉水灌下来,凉了一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回到暂时租的房子里面,小雯忍不住哭了,哭得很伤心,不知道为了什么,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放弃了很多很多可以过得更好的生活,现在却“沦落“成这样,辛酸还是无处发泄,总之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垃圾箱玫瑰出走记]

“好漂亮的花啊!”一手拿着气球的小女孩,眼明手快地从垃圾箱旁边捡起被小雯丢弃的那一支玫瑰,没注意的母亲,顺着人流走散了。

“妈妈,妈妈,呜呜呜。”小女孩抹着眼角的眼泪哭着道,“妈妈不见了!”

“小朋友你怎么了?”好心人聚拢过来,蹲下身子问着小女孩。

“我找不到妈妈了!”小女孩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群,袖子上沾满了眼泪。

“哎呀!”小女孩的手指被玫瑰刺破了,流出了血。

“倩倩!”不远处走来一女子,慌张地看着这里,“你在哪里啊!”

“妈妈,我在这里!”小钱钱挥着玫瑰,大声叫道:,我在这里,你看这花好漂亮啊!”

“都流血了。”母亲蹲下身子,掏出纸巾轻轻擦拭着,拿过玫瑰往身旁的垃圾箱里一扔道:,这花带刺的,你看把手都弄伤了。”

“捡破烂的来了!”不知道是谁这么叫了一声,母亲抱着小女孩,一下子往前疾走着,嘴里喃喃道,“哎呦,真是脏啊。”

不介意周围的人是怎样的反应,捡破烂的人,埋着头一门心思认真地寻找着能卖钱的东西,突然,脸上一阵惊喜,如果从高处俯瞰下去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捕捉的笑容。

又是一个下班的傍晚,小雯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中,鞋子一拖,脚一跷,躺在沙发上,看着厨房中忙碌的小雨,竟是没有往日的心情去跑过去,吓唬一下小雨,哪怕是撒个娇也好。

“你还在生气啊!”小雨捧着熬好的水果羹,坐到沙发上,对着小雯温柔着有板有眼地解释道:“要知道,买一大束玫瑰的钱咱们可以够吃我们十天半个月呢,你想我们平时省着不也是为了能早点买房吗,不然我们这么省吃俭用干什么呢?你说,要是你真的实在喜欢玫瑰,我怎么会不舍得给你买呢?现在先解决了咱两以后婚房的事情,其他的不也可以慢慢来吗?我知道其实你也想早点住上新房对吗?”

“我是想。”小雯放下手中的报纸委屈道,“可是你那天才给我买了一支玫瑰,人家阿娜有这么多玫瑰,我不生气才怪呢!”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得啊!”小雨剜了一勺水果羹递给小雯道,“您啊,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么一次还不行啊?”

“恩。”小雯点点头,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大声道,“哎呀,可是我把那支玫瑰花扔了。”大叫一声,小雨没拦住,小雯已经冲了出去得

“现在怎么可能找到呢?”跟在小雯身后的小雨,跟着找寻道,“垃圾箱早就被清理了。”

“双休日没有人会来清理的。”小雯小声低估道,“这是我偷偷发现的,这一带的保洁公司,双休日没有人会清理的,那快帮忙找找,我不记得扔在哪个垃圾箱了。”

“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买一支就行了。”小雨侧着头,仔细的查阅着垃圾箱道,“咱们也不用找了啊,我们回家吧。”

“意义不同,那支是你这个情人节送我的吗,那支玫瑰!”小雯突然高兴的看着前面那个垃圾箱,有一支玫瑰矗立在垃圾箱口处,顺着垃圾箱望去,这才看到一身破烂的拾荒者,突然拿着玫瑰跑开了。

“站住,你给我站住!”小雯紧随其后,小雨也紧紧跟在小雯的后面,于是一路狂追,居然还掀起雪沙一片。

跟着捡垃圾得跑了很远,终于在一座墓园停了下来,“呼呼呼呼!”小雯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眼前的男子突然跪倒在一个墓碑前,将手中的玫瑰毕恭毕敬的放在了墓碑前,只听得他喃喃道:“萍,这是你喜欢的玫瑰!”

“是你?”小雯走近了,看清了男子的脸,认出了就是上次撞上她的那个男子,心中莫名一动,又看看墓碑上的女子,小声道,“她是?”

“她是我老婆。”男子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因为墓碑上的女子看起来30岁不到,而男子看起来起码四五十了,而且女子长相水灵,男子怎么看就是怎么平凡,先不想这些,小雯和一旁赶来的小雨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男子。

“十年前,我老婆就走了。”男子突然开启口来缓缓回忆道:“我和萍本来打算在城市里好好干活,能安置一个小窝,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生病走了,而我也是因为干活从高处摔下来,腿瘸了,又没有文化,没有人要我干活,没办法只能捡破烂为生。我想凑足了钱给萍换一个好一点的墓地,也算是让她过些好日子。”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看着眼前的这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和这座冷冷清清破旧的墓园,突然间,小雯和小雨的手拽得无比的紧,好像任谁也分不开他们似的!

“她很喜欢玫瑰了。”男子突然幽幽的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道,“可是生前她不舍得买,生后我又不舍得买,我是想存着这些钱让她住上好的‘房子’!”

清风拂面而来,墓碑前的玫瑰花随风摇摆着,小雯忽然觉得这支玫瑰居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开得灿烂无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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