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已下了好久的雨了。卧听铁棚上的“嗒嗒”声,努力回忆儿时的雨打芭蕉,却毫无印象了。雨帘外还是一片闪烁的夜晚的街灯,我缩在温暖的被窝里,看着喜欢的电视剧,窗外再大的雨声都与我无关,地上再大的积水也不能影响我的心情。这本是曾经很渴望的幸福,可是一首《想和你一起吹吹风》,却让我突然很想走出去,淋场雨......
儿时住在农村学校里,洁净美丽的环境让我对声音很敏感,一场雨,不仅是雨打芭蕉的曲韵,甚至可以想象出更多的故事来。少年时搬到了城里,住进了那间老房子。很忙是下雨的时候,不管白天黑夜,马上就得在地上摆满盆子,否则一会就满地泥泞了。不记得有多少个夜晚,已经上床的我和妹妹,揉着朦胧的双眼,起来摆盆子接雨。一场打仗式的忙碌,早就把瞌睡赶跑了。如果不是担心雨太大会淹进屋来,那时弹弹琵琶唱唱“大珠小珠落玉盘”其实挺美的。上了大学,从宿舍到教学楼有点远,一下雨,所有的人都在跑,好友丹说:“跑什么?难道前面不是雨吗?”哈哈一笑,我们继续晃晃悠悠,竟然没再遇着大雨。工作后,有段时间要轮流去郊区上班,经常要赶末班车回来。某日遇上雷暴,大巴缓慢地走在漆黑的公路上,车上总共才4、5人,车外电闪雷鸣,车内滴滴答答地漏雨。我很庆幸已经身在车上,如果此时我是一个挑担的老农,跋涉在雷暴中,岂不是更可怜?
很让我回味无穷的那次,好像也是一场春季的暴雨。下班回宿舍的路上,穿着毛衣和背心牛仔裙,突遇暴雨。那是一条光秃秃的小路,无处可躲。本来也想像别人那样狂奔,可是那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想:“难道前面不是雨吗?跑什么?”其实我那时应该是想趁着淋雨的时候抹抹眼泪的。没想到,大雨冲刷下来的时候,衣服和鞋袜都彻底湿透了以后,我却很快进入了享受的状态。一个人,没了顾虑,应该就是那样的轻松吧!路过的车辆和远处躲雨的人群,大概都在怜悯我吧?一辆三菱吉普,停了三次问我,是否愿意让他送我回去。殊不知,我正因这场大雨而欢喜呢!
后来再也没有这样毫无顾忌地淋雨的机会了,或者怕精致的套装皮鞋被糟蹋了,或者怕身体虚弱得病了。如今听见滂沱大雨,真的好想再来一次雨中漫步。可是,青春的勇气和意气还会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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