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维周
这里说的“火曜子”是过去年月里极其细小的物件,不具备写成故事的基本要件,也没有传世的家乡精美手工工艺品的名声。今天重提,小题大做,实在是想对微不足道的家什,给它作一个“传奇”。
旧日北方村镇的店铺里,总会在柜台上放一根长旱烟锅子,烟末盒子,旁边也离不开“火曜子”,招待顾客。“火曜子”,小拇指粗的绳子,点起来头顶暗红,缓慢燃烧,拿起来按在烟锅子上点烟非常方便。乡下人也常用它保留火种,引燃纸筒筒“火捻子”,能点灯或点火烧柴灶。可到了打火机极为普及的现今,连火柴几乎都被淘汰的时候,火曜子当然就渺无音讯了。
还是说“火曜子”吧。它是用“包谷胡(胡须)子”编的,就是玉米棒子顶头“鬃毛”的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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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时节,掰玉米棒子时顺便收集起来,再在空闲的时候拧成绳子,成串地晒干。这种事情,老人小孩都会弄,没有“技术含量”,极不起眼。做出这种小东西,还可以拿到镇上换点小钱,买点盐醋。
说实在话,当年我也很不在意它的存在。待到在城市里“谋食”的时候,在写字楼看到洽谈室桌子上的香烟碟套件、银行柜台旁的水果糖盘、宾馆里精致的长柄火柴的时候,就时不时地黯然想起那个被现代化“斩尽杀绝”了的“火曜子”,闪念间感叹一下“文明”与“土气”的区别。
火曜子起于何时何地,无法考证。而应该肯定,在那个物资匮乏生产力低下的年月,它是生存智慧的产物。如果再大度一些,说它是“发明”也许也有合理性,因为它的出现必然经历了审视原料,琢磨性能,反复试验的过程,而且是不拘一地一人的群体性的“有效发明”而不是“偶然技巧”。再多说一句,它和现代的发明创造走着同一个“路子”,只不过“缺乏理论指导”,不可贬低。
还要说到“火镰”这个“发明”,现在的中青年人大多没有见过。它是一个“取火”小布包,里边装着一块“火镰石”,以及两三寸长的小生铁条和一些“火绒”。火镰石是砸下来的坚硬的火成岩小块,火绒是晒干的浸过硝水的破棉絮。用的时候,用一小撮火绒接在火镰石下边,用铁块撞击火镰石,冒出的火花把火绒烧起火点,吹旺了就是火种。和火曜子相比,这个“发明”也绝对值得赞叹。对于“浸硝”,人们当然尚不了解“硝”是硝酸钠硝酸钾的混合物,是氧化剂,只知道老墙根下渗出的白色毛毛(结晶物)有消蚀性,能帮着棉絮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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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火镰,有了火曜子,即就是偏远的村镇,火种就不成问题了。
现今社会是大踏步的进步了,但还是应该从“火曜子”出发看待如何向大自然索取的问题。目前,农村如何再次科学的使用禾干柴火,林区如何爱惜林木枝杈,不仅是科学开发能源新路子的选择,也是社会思维问题。尽管对禾干枝杈的利用有了压缩炭化副产燃气和木精油的技术,而推广起来却步履维艰,原因何在?利用年复一年永不枯竭、形形色色的农林物产,总应该比强行使用煤炭与石油高一个层次!
物尽其用,应该是人类永不能丢弃的大原则,暴殄天物应该是人类应该永远摒弃的陋习,或警惕点。我在这里并不是要恢复使用“穷时小技”,而是想给火曜子之类的物品,记个“账”,立个“传”。
作者简介
王维周,蓝田人,曾在西大和宁波工作。退休后,有时写写“豆腐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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