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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水声

来源: 文学语言汇 时间:2021-08-28

星期天,我在回家途经淝河大桥的时候,看到老渔夫驾着木船,在河里悠哉悠哉划着。深冬的天气,有些寒冷,幸好阳光很暖,我倚在桥边,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我注视着那只快乐的小船,那船桨划动的水浪,早已把我的思绪牵到我的村庄的沟沟坎坎,但凡有水的地方,都飘洒着我少年时的欢笑,都留下了我逐浪的身影!

生长在河边,我真的不知道是何时学会游泳的。只记得我五六岁时就在夏日的黄昏,屁颠屁颠的跟在父亲的后面,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大塘里洗澡。光着屁股,沾到水的那一瞬间,我总是紧紧的抱着爸爸的脖子,使劲的往他怀里钻。被太阳暴晒了的水,总是上面热热的,底下凉凉的。我们乡下的孩子,也就是在大人的牵引下,爱上水,爱上了水里快乐的小鱼,还有那软绵绵的水草!那看起来吓人的水蛭,我们总会笑呵呵的从腿上用力的拽去,没有谁会害怕的哭泣!

等到了十来岁的时候,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的男生,都已是游泳的高手。当然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期间我们在搅和的浑浊不堪的塘里,喝了多少口水。只要是水不是太凉,我们就泡在水里,打水仗,游泳比赛,或者是从塘低挖出淤泥,相互的扔着!每次到家的时候,头上还有整块的泥巴!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浊吾足。这时母亲总会嗔怪说,看你怎么洗的澡?除此之外,我们身上也散发着那独到的塘里的水腥味,还有难闻的淤泥味。这是我们特有的味道,这味道伴随我许多年!每当我在学校里看到孩子们玩滑滑梯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我小时候与几个伙伴在塘边,从塘沿划到水里的那道道光滑的痕迹!那些都是我们光着屁股蘸着水,一次又一次的打磨的。有的时候,身上被尖尖的草根,或者粗糙的沙砾,划划出一道道血痕,也没有谁会因此而伤心。乡下的孩子,总是用这样的精神来诠释着什么是勇敢!如果你看到我们割草的手上,有数不清的疤痕,你就会相信。我们认为,流了点血的手只要用细灰或者用揉碎野草按一会,就没事了!

那些像金子一样的时光里,我们有勇敢心,有勤劳的手!虽然生活是那样的艰辛,可是我们依然快乐着。仿佛我们的快乐,与吃穿的好坏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总是能找到快乐的理由,一片开阔的地带,我们追逐嬉戏着,几块残损的纸片,我们也能乐呵呵的玩上半天。但到沟里逮鱼,却是我们这些大一点的男孩的很爱!

那时候,只要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小的水坑里也能逮上几碗鱼来。几个小伙伴,从家里拿来瓷盆,有时拿来新瓷盆还要挨家人训。就算是漏水的盆也好,只要能把水刮出去就好。不论天有多热,我们每个人的分工很明确,打坝子,拽水草!当然很重要的是把水池里的水刮走。所谓,水干拿鱼!没有谁会偷懒,那干劲绝对十足!等到水越来越少的时候,池子里就动静就越来越大,这可让我们欢喜了,我们大声的喊着,恨不得马上就把鱼都拿出来。很后,把所有的鱼都聚在一块,我们开始分享这些战利品!你一条,我一条,他一条!那快乐的感觉就像现在的人中了头彩!当然,也有我们在大些的池子里逮鱼,因为水大,眼看快要拿鱼的时候,堵水的坝子塌了,从某个薄弱处,水冲开了坝子,我们一拥而上,用肚皮堵着缺口。无奈水太凶了,我们全身力气都用上了,还是无济于事,那清凉的水从我们身边又流到了原处。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水又恢复了原样,都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收拾着各自的工具。一阵沉默之后,我们都又笑了。其实我们只是丢了些力气!我们有的是力气!

这样的事情,不会影响我们的心情!回到家后,我们每个人拿了个馍馍,又出去做游戏了。

这些时光已经溜走了二十几年!可我却感觉如在昨日。

老渔夫的船离我很近了,我都听到船桨划出的水声!突然,他冲着我喊,你是回家看看吗?我忙应和着。

他一定认识我,而我却记不起他来了,可是我对这水声是那样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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