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乡下支教的*一天,天公就不作美,下起了雨。
坐在城乡公交车上,临窗而坐,外面一掠而过有些模糊的风景:原野、村庄、树林,全都笼罩在一片苍茫弥散的薄雾烟尘中。此时,心绪有些烦乱,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在今天出门?为什么还忘记带了伞?脑海中,昨天在教体局参加“全市支教动员会”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只不过,当时的激动和亢奋之情,早就冷却荡然无存了。
雨越下越大,公交车在风雨之中向着前方疾驰穿行。玻璃窗上,雨水如同上天倾泻的泪水,无休无止地溅落着,流淌着,外面的一切开始变得迷茫而苍凉起来。
“到龙马车站了,有谁下车啦,赶快下车……”售票员从前面临近车门的座位上挺腰起身,环顾车内道。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我要下车……”——和另外几个乘客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咣铛”一声,车门打开了,有几个身影一闪,晃了下去。
刚跳下车,一阵冷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用手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极力寻找站牌。透过狂乱扯动掀起的风雨幕帐,终于看见了橘黄色的站牌。我快步奔过去,冲到站牌的塑料瓦檐下,躲避风雨。“还好,衣服并没有湿透。”我暗自庆幸。“学校相邻着铁道轨,从站牌一直走,*一个十字路口右拐,有二里路……”我极力回想着学校的准确位置。
“怎么过去呢?”望着瀑布一样的雨水,我有些踌躇不安。“不是说好有人在车站牌等候吗?怎么不见人影……”
早就听人说过,对于下乡支教的教师,有些地方和学校很不热情。他们认为下来的老师纯属是“为了镀金和评职称”,不能安心工作,所以在各方面是“冷漠对待和故意躲避——至于刁难的,也不再少数……”我胡思乱想着,有些焦急。
“滴滴嘟嘟——”正在这时,一阵刺耳的三轮车的喇叭声,穿过雨幕,从远处传了过来。眨眼间,一辆三轮车“嘎吱”地一声,停在了站牌前。
“请问一下,您是支教来的……”驾驶三轮车的是一个穿着雨衣的中年男子,他一边甩动着雨衣袖子,一边问道。“是啊,我是……”我连忙应了一声。“对不起,让你等的时间长了,我是学校主管教学的,姓李……”我想起了教体局所发的教体系统通讯录上龙马一中一栏上有这个名字,是主管教学的副校长。“快上车吧,”他友善地笑了笑,补充道,“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我在这里等了老半天,看看天还早呢,就回村里借了一辆三轮……”他说的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但是我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不自禁地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真的,李副校长的举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毕竟,是初次见面,他就替对方考虑,这的确让我始料不及。
三轮车发动了。坐在后座的篷子里,目送泥泞的道路在风雨的冲刷下,向后面移动。脑海中不断闪现“支教”和“龙马一中”这几个词,心中,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和感动。三轮车驶进了学校。铁大门、绿化带、教学楼,一切曾经有过的印记,又从眼前闪现。我长出一口气,终于到了,到了一个陌生的,神往已久的地方。
进教导处,把介绍信交给李副校长后。自己本来想在校园里转转,可是外面的雨依然下个不停,就打消了念头。我和李副校长就坐在一起闲聊起来。
“……学校条件差,这不,为学生宿舍的事情,王校长进城已经两天了。临走,还交代说,‘好好接待,他回来后给你接风’……”李副校长很是健谈,介绍了不少学校的情况。
晚上,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我注意到就餐的学生并不多,问及原因,李副校长说:“学校住不下那么多学生,只好动员学生投亲靠友了。哎,管理和教学上,跟不上,影响质量啊……”
暮色降临,天地沦陷在一片黑暗当中。在学校后面的一间教师宿舍里,我和学校几个住校的,吃饭时候才认识的教师,攀谈起来。也许是同行拥有共同语言的的缘故,我们谈的十分开心。我心中对陌生环境的排斥感渐渐散去。
不过,当天晚上,我却失眠了。自己想了许多许多,我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意义,想到了明天将要开始的新生活,——还想到了李副校长。本来,他今晚要住校的,可是上楼进屋后,他发觉我床上准备的被褥太过单薄了,就把自己的被子让了出来,说了一声“我离家近,回家住吧”,然后就不顾我的拦阻向外走。拉扯半天我却拦不住他。当他走出屋子,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在漆黑的风雨中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湿润了……
支教的*一夜,注定要无眠;一夜的风雨啊,注定只能在屋外徘徊纠缠,却无法打湿浇灭心头跳动的火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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