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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前栽花

来源: 文学语言汇 时间:2021-10-14

【导读】对于某一件事,人们习惯向很好处想结果,内心深处也合计很坏处的打算。明对于这几棵不争气的“带刺玫瑰”,也做了很坏处的打算。

在明坚持不懈的“唠叨”下,好心的宋师傅帮明办这件别人眼里看太“天真”的事了。

大地回春的季节,明一直想一件事,计划在宿舍门口一边的屋檐下,用青砖砌一个小花池,种上一小片花草,不管它是什么花,只要生命力强就可以,像工地一群打工人一样生命坚强,就心满意足了。夏天来临的时节,绿叶,红花,在彩钢房白色墙壁的衬托下,一定很美很美,什么是写真?这才是一副风景画的真时写真。娇花嫩草明确实侍弄不了,说实话也没有时间,再着漂泊的明内心也不喜欢娇嫩之辈。这不,好心的宋师傅送给了明一个惊喜,下班回来的明看到砌好的花池,小青砖角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压着一个,一楞一楞的朝上做的小花池的边缘。小花池有五十公分宽,长四米多一点,够袖珍得了,松土,整平,造墒,好心的宋师傅确实费了不少功夫,明倍感欣慰。再不是宋师傅宋师傅的叫了,“宋你真是我哥,哥不只是一个传说。”大伙在宿舍门口看着宋师傅的“成绩”,听着我对宋师傅感叹的一句发自内心的话,都被逗笑了。

当时明的栽花计划曾有同仁嗤之一笑,不屑一顾。明是这样解释的:一来美化咱们的居住环境,而来各位仁兄的喝罢的茶根就不要满院子乱甩了,扫院子费工夫还没有开工钱的,倒在花池里,这叫废物利用,或者叫再生资源服务社会,给花池保持水分,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上面的领导不是天天口号喊得响亮嘛-----争创文明工地,咱这是在为本项目部争创文明工地增砖添瓦,意义重大啊。大家被明的解释逗得乐呵呵的点头称是,还有一位一挑大拇指说:给力。哇塞,网络语言流行起来比天暖街上的红裙子流行的都快。其实在明看来,将来下班之余看一看这茁壮成长的花草,也是繁忙工作之余的闲暇乐趣。

当时的计划很“宏伟”,还想在围挡外种些丝瓜,红扁豆什么的,以来绿化居住的“家园”工地生活区,二来夏秋之际还有不花钱的蔬菜,自己种的“*绿色无公害”蔬菜之丝瓜扁豆,供大伙随便摘来烧菜吃。这样一来这围挡外的种植便是绿化和享受美味一举两得的事了。当然很重要的种植创意是,在围挡外栽一棵小树,用小刀子在树干上刻写“吴明”二字,他年之后,再光顾此地会发现原来的小树长成参天,“吴明”随小树一起成长,不亦乐乎?那都是繁忙工作中的奢望,明心中的一个很美好的愿望而已。春天雨水少,是搞土方工程的黄金季节,一刻也不能停的时候。顾及不了心中的愿望。

好心的宋师傅算是好事做到家,帮忙帮到底了。也不知从哪里弄来十几根月季花枝儿,我习惯给月季花叫“带刺的玫瑰”。据他自己讲,是“偷”来的,起了个大早,趁人家没起床的,用剪刀剪来的,还慌乱之中被花枝子上的刺儿把手扎出了血。做了一回“盗花贼”,付出了“血”的代价,做贼,不容易啊。一般情况下是不同情贼的,而这一回例外,作为利益的享受者明,相当于“上了贼船了”,破例同情一回“贼”。从矛盾论上讲,事物都有对立的两方面,成与败好与坏,那都是相对而言的,相对明而言,好心的宋师傅“偷”的好有成绩,多愁善感的明又心疼起他的被扎的手来。

栽好浇水,然后用一个长短宽窄合适的废旧竹胶板,支好遮阳,以便“带刺的玫瑰”尽早还苗生长。按照我的想法,栽种这木本的植物,应该在植物休眠期时截下一段,温水浸泡催芽,插扦栽种成活率很高。不管此花生长效果如何,都得谢谢宋师傅的一片热心,用他那真诚的行动早已打动了明想拥有一片花草,那干涸的心田。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礼拜过去了,明每天下班的*一件事,便是掀开竹胶板看一眼,看一眼在明的心中充满着希望之花的“带刺玫瑰”。像人的生命一样,这十几颗刚栽的木本花,有的表现出强劲的生命力,有的在逐渐干涸枯萎。看上去只有三棵基本没变样,蹲下来凝望着她们,心里偷偷的给她们封了号:一棵娇妻号,一棵爱女号,一棵“大头儿子”号。这“大头儿子”是有来历的,在家时经常和儿子争执:我是大头爸爸,他是小头儿子,而在儿子看来:我是小头爸爸,他是大头儿子,争执像升级的战争,到白热化时,儿子会对着爸爸嘴里喊着“哇呀呀”的抓狂。

每每下班回来,蹲下来看一下逐渐枯萎的那一部分“带刺玫瑰”颗株时,因为失去水分绿叶逐渐变得失去光泽,变成褐色,失去鲜活的生命了。用手捏起顶头仔细看,顶头的嫩叶还在,这在明看来就是还有“生”的希望,充满信心,永不言败。晚上浇水,清晨临上班走,再把竹胶板盖好一便遮阳。不厌其烦,耐心等待,等待它们忍受到“从母体断奶”带来的伤痛后的复活。

一个人的执着会引起周围人的关注。一位同仁趁我没下班之际,偷偷拔出一颗,对旁人说:“都完了,明还这样不死心的侍弄”。明对一切都充满着希望,比如植物人的康复,那是生命的奇迹。不中彩得彩民的执着,明会说,中奖的希望就在下一次,等等,等等,奇迹总会有出现的几率,哪怕几万万分之一。明相信也许接就一个下雨天,奇迹会出现,栽下的已经枯萎的花会复活。当然也有“乌鸦嘴”的伙计,幸灾乐祸的告诉明,谁谁谁给你拔苗助长了,以为明会很生气,明只是报以微笑,说“种花就是为了给人带来好的心情的,他感觉拔一棵看一看很开心,就已经达到栽花目的了,让明没想到的是,这么短的时间已经收到让人开心的效果了”。这回明说完,不是一个人开心,而是大伙都乐了。其实像明这样的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鹤壁千仞,无欲则刚”在明的心里早已默读一千遍了。

又是几天过去了,除了那三棵明心里“封了号”的,其余的都只剩下顶心的几个小嫩叶还有一丝绿意了。同仁建议拔掉,省出这“红线保护绿地”,换种别的花草。明说不忙,再给他们留些生存的空间,明说的“空间”是空气和时间,就像人类生存渴望的一份蓝天碧水一样的空间。善待生命善待一切,每次遇到不顺心的事,明都是这样一次次告诫自己,把委屈留给自己,就像眼前着不争气的花带给明内心的伤害。

现实总归是现实,它不会随某个人的主观意念改观而变化。环境改变人容易,人改变环境很难很难,那叫“扭转乾坤”,很好的办法是逐渐适应环境。何况一个漂泊打工的明,心境是好的,可改变环境,居住的环境,难啊。从这一天起,上班路上的明,就思衬着一件事,对于那些缓不过苗来的,试着给它们改变一下生存成长环境。小心的拔出来,不要弄疼它们,放在一个盛酒瓶的空纸盒子里,趁清早气温低时,上班路上带到河边放入水里,模拟“温水浸泡催芽”的模式,再次给“带刺玫瑰”营造适宜的生存环境。也许,也许奇迹会出现。

对于某一件事,人们习惯向很好处想结果,内心深处也合计很坏处的打算。明对于这几棵不争气的“带刺玫瑰”,也做了很坏处的打算。即使成活的希望成了肥皂泡,“葬花”,也不会把它们扔进垃圾坑,而是小心的包好,埋在工地的某一角落,让它静听这南水北调渠成之后,送水时滚滚浪花拍岸的声音,也让它守护者明曾经洒下汗水的济东明渠。

又是一个下班回来的黄昏,明又蹲下来看着这逐渐变得枯萎的“带刺玫瑰”,大学生出身的施工员小弟问:“哥,栽得花都死了,还看啥呢?”明报以微笑,很想说下面这么一句话:

哥栽的不是花,是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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