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 (组诗)
作者｜瓦楞草
1
山是高大的房子
石头家具
树木溪流的室景
岩羊和狼都是宠物
这就是家的样子
她有时回来
满面风尘
在泥土香味的床上找到安全感
就想累的时候这样睡着
白天晒太阳
晚上枕星星
翻过贺兰山是草原
草原上蒙古汉潜伏在羊群
羊群有时借助风
过了边界
西夏小女子手里没皮鞭
西夏小女子被一片外来的云
虏获
2
一个平常的下午
用很多时间在贺兰山里寻找
一块梦见过的石头
她憧憬这样的相遇
想在那块石头上刻一个名字
之后把它丢进风里
石头跟着风走
她的脚也在风里
他们一起停下时
到了路的尽头
3
一群马在一首诗里很不安份
轻抚诗句
马的四蹄飞扬
做奔腾状
有几次
刚写出“贺兰山脉”几个字
便看到它们——那些跑累的马儿
安卧
身体幻化成石.
鬃毛幻化成树
只有风穿过
使它们惊吓
才发出一阵嘶鸣
4
展开地图
在那里看到贺兰山脉起伏
岩羊、狼，呱呱鸡、兔子
以及稀落的植被
已在绘制中省略
除去这些
只剩下山的标识
游荡在瞬间闭目的思绪里
她有时担心
这些山由于寂寞
脱离原来的位置延伸到黄河源头
睁开眼
代表山脉的线条还是原样
孤零零的
隐藏了动物和草木
梦境之山
空旷，无人至
坚硬的石头和柔软的水
在沟壑
用声音制造缠绵的想象
风在奏
树在舞
唯日光行走
借羊肠小道
穿过杂草稀疏的山谷
5
西夏王陵
铠甲腐烂，马放南山
躺在墓中的人放下*尊贵
和常人一样化成了土
某日，贺兰山脚下游客云集
导游指指点点
用故事讲述西夏的兴衰
但王已归去
只剩信使
化成鸟的模样仔细聆听
这陈旧的事被讲述很多年了
6
贺兰山
一个倒伏的躯体
在塞上高原的泥土中卧着
烈日当空
脊背汗毛低垂
寄生动物的眼眸里树和岩石闪闪发光
这健硕之身用粗砺的手描绘
岩羊和狼群经过之途留下的淡淡水墨
而她是突临的蝴蝶
从山体平坦的怀中挣脱
飞落在峰峦起伏的肩头
只为追寻那种
带着雄性荷尔蒙的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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